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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bche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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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交流] Carnot循环对于热力学来说是多余的已有9人参与

[学习体会] Carnot循环对于热力学来说是多余的

MB Chen

热力学第二定律的表述在经典热力学中有两种物理表述,即Clausius形式和Lord Kelvin形式。那是经典热力学的时代。Carathéodory的功劳在于1908年他给出了第三种第二定律表述,那是个数学表述。于是,现代热力学的时代出现了。所以说热力学从经典走向现代,不是有意制造新名词,那是件确有实质性意义的事。在现代热力学中,讲述Carnot循环变得多余了,不需要它就可以得到熵。

§1  为什么要掌握第二定律的Carathéodory表述呢

可以说,一个理论若其对实验的依赖程度没有被压缩到最低,那么这个理论一定还不是最好的形式。

热力学号称四大定律,但真正关键的是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。搞懂了热力学第二定律的Carathéodory表述,你就会明白了为什么Carnot循环对于热力学来说是多余的。Planck第一个看到这一点。但是只有在Carathéodory之后,热力学第二定律就才真正摆脱了对Carnot循环这个热机实验的依赖。所以,Carathéodory之后的热力学说理体系对实验的依赖程度被压缩到最低,达到最精练、最美(elegant)的形式。

§2  状态函数

热力学中最重要的概念是状态函数。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本质上是发现了最重要的两大状态函数,内能U和熵S。第一定律即能量守恒定律,发现内能U是状态函数。那是热力学中第一被发现的状态函数。第二定律发现了热力学第二个状态函数熵S。

第二定律Carathéodory表述的出现全是因为他充分发掘了状态函数这个概念的数学性质。这是他比前人高明的地方。Carathéodory是数学大师David Hilbert的学生,不言而喻,数学是他的强项。

状态函数有很确定的、更深入的数学性质:1、任意环路积分为零;2、对应的微分一定是恰当微分(即“完全微分”简称“全微分”。通过Schwarz定理,即交叉偏导数是否相等就可以充分必要地判定是否是状态函数)。

而热或功就不是状态的函数。准确地说,热或功不只是状态的函数,它们还取决于状态到状态的路径,可见热或功的复杂性大于状态函数。所以有必要把热或功一开始就定义为在过程中的概念,以区别于状态函数。状态函数是热力学中最容易被研究清楚的概念。

继热力学发现第一个状态函数内能U之后,如何寻找更多个状态函数呢?数学家提供了两条路:
第一条,对于不是状态函数的函数,可以通过寻找积分因子(integrating factor)来改造成状态函数。
第二条,对于已知的状态函数,可以通过Legendre变换(Legendre transformation)寻得更多个状态函数。

因为热、功都不是状态函数,所以可以用第一条路通过寻找积分因子来找到对应的新的状态函数。结果对于可逆过程deltaQ_rev可以找到积分因子为1/T,即deltaQ_rev/T为新的状态函数,其实就是Clausius熵,尽管当初Clausius不是这样找到熵的,他是通过Carnot循环热机找到熵的。

两条不同的道路都找到了熵。只不过对于Clausius的道路,人们总觉得熵的概念离不开热机实验;而对于Carathéodory这第二条道路,那是条通过数学发掘状态函数固有的数学性质得来的,可以不依赖于实验完成的。谁都无法否认数学也能提供判断物质世界真理的判据。

显然,若要把这篇体会写下去,就需要写以下内容:
§3  积分因子
§4  Legendre变换
§5  第二定律的Carathéodory表述
§6  第二定律物理表述与数学表述的联系
鉴于篇幅太大和时间有限,不再写下去,读者可以通过如下路径继续学习
(1)积分因子:通常在最基础的常微分方程教科书中就可以找到。
(2)Legendre变换:是一种把任意函数的一组独立自变量换成另一组自变量的通用方法。在力学教科书中可以找到。也可参见《计算化学:从理论化学到分子模拟》(科学出版社,2009年第一版,或2018年第三次印刷)的附录E。
(3)Carathéodory表述:
  参见:王竹溪,《热力学》,第2版,北京大学出版社,2004年。
   Helrich_C.S., Modern Thermodynamics with Statistical Mechanics, Springer(2009).
   Pogliani, L., Constantin Carathéodory and the axiomatic thermodynamics, J Math Chem 2000, 28: 313.
(4)第二定律物理表述与数学表述的联系:
  参见:黄子卿, 热力学第二定律从物理说法导出数学说法,化学通报 1974, (5) 56.
黄子卿先生是中国物理化学界的奠基人之一。院系调整后,黄子卿和傅鹰同是北京大学化学系物理化学的掌门人。可是,黄先生这篇文章出现后,再没有看到中国化学界有第二个人写关于Carathéodory表述的文章了。到底是人人都懂了,还是没人懂?是已经过时了?还是不重要了?
附上几篇文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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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bchen

专家顾问 (著名写手)

关于Carnot循环对于热力学来说是多余的:
(1)确切地说应该是熵概念的提出不需要Carnot热机。那是1909年数学家Caratheodory发现的。他认为第一定律的关键点是发现能量就是数学中的状态函数。
(2)然后因为第一定律得出dU= dQ-pdV(不失普遍性,可以只讨论热和体积功)。第二项-pdV只是力学的作用,所以热的影响全在于第一项dQ。
(3)Caratheodory只要把不是恰当微分的dQ,找到它在数学上所对应的恰当微分,然后与那个恰当微分对应的函数一定是个状态函数,而且能够表征全部的热效应。于是就找到了熵,其中的过程完全用不到Carnot热机。
参见上述文献

总之:如果有几个理论同样说明一类实验,那么其中最漂亮的理论一定是对实验依赖程度最小的那个。这就是Dirac、杨振宁及其推崇物理理论的“数学美”的具体体现的一个例子。
人们听到“数学美”,就想当然地会把它与“实验检验理论”两者割裂开来。
其实,没有任何理由要把数学排挤出人们的经验范畴。所以非欧几何的发明人罗巴切夫斯基说:“数学中不存在这样的分支,无论它怎么抽象,也不可能将来在客观世界中找不到实际应用的。”
伽利略说:“大自然这本书是用数学写成的。”
7楼2019-01-21 22:12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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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ngth0921

铁虫 (职业作家)


小木虫: 金币+0.5, 给个红包,谢谢回帖
Caratheodory 的发现有点"事后诸葛亮"的意思。按Kubo的说法,公理化似乎除了让热力学显得数学上更严格外,并没有引入新的东西,对实际的应用基本上没有任何影响。沿着热力学的发展,探究定律和概念的演化与发展,似乎更容易接受,也更能感受到前人的创新思维。
10楼2019-08-28 21:41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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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通回帖

必需维生素

铜虫 (初入文坛)

2楼2018-11-22 21:02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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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patom

至尊木虫 (正式写手)

谢谢陈老师分享!

发自小木虫IOS客户端
3楼2018-11-27 07:11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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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红豆

主管区长 (知名作家)

优秀区长优秀区长

4楼2018-12-07 13:57: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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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分享
5楼2018-12-10 21:19: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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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谢分享!!!!!!!!!
6楼2018-12-16 08:30:5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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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jjc2012

捐助贵宾 (著名写手)


小木虫: 金币+0.5, 给个红包,谢谢回帖
谢谢陈老师,再次受教了。刚好看到MIT的物化教材( Robert Shelby,小木虫里下载的),2.3节讲到exact and inexact differentials ,结合陈老师的文章,概念一下就清晰了

发自小木虫Android客户端
8楼2019-03-21 20:39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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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bchen

专家顾问 (著名写手)

引用回帖:
8楼: Originally posted by yjjc2012 at 2019-03-21 20:39:18
谢谢陈老师,再次受教了。刚好看到MIT的物化教材( Robert Shelby,小木虫里下载的),2.3节讲到exact and inexact differentials ,结合陈老师的文章,概念一下就清晰了
...

谢谢推荐!
作者是Robert J. Silbey等三位MIT教授(2005年,第4版)。2.3节,通过实例,讲得很清楚。
9楼2019-07-05 08:56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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